『薩巴特大人……

　　　這就是你所做的……選擇嗎？

　　　選擇與被破壞之獸共鳴的黑暗物質的靈魂

　　　一起同歸…餘……燼……』

 

 

太陽之十五章

Ch.122瘋狂與慈愛

 

　　「咳嗚！」

　　決戰的末端，薩巴特戰敗了……。

　　薩巴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跪坐了下來，一絲黑色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溢出。薩巴特緊抓著胸口緩和痛處，儘管身體以不聽使喚，但他仍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了頭，展露了微笑。

　　「……已經到極限了嗎…？」

　　「你已經贏了……強哥……」

 

　　「薩巴特！」

　　強哥趕忙衝了過去，雙手攙扶住薩巴特搖搖欲墜的身體。

　　「哥哥，對不起……我竟然……我竟然還是對哥哥出手了……」

　　「你不用在意，強哥…」薩巴特說道。「我還要……謝謝你，多虧了你，我才……」

　　受到枝葉間所透進的太陽光影響，回復原來的生氣的天鼓同樣搖晃著他嬌小的身體浮游了過來，接近薩巴特。

　　「薩巴特，難道你……從一開始就……」天鼓不敢置信的說道。

 

　　「強哥……」薩巴特顫抖的聲音說道，聲音越來越微弱。「在黑暗吞噬我的…心靈之前，快點用棺材封印住我……以太陽光……將我淨化…吧。」

　　「什、什麼…」強哥睜大了眼睛。「可是這麼一來的話，你就會……」

　　「沒…沒有關係……強…哥……」薩巴特的聲音夾雜著喘息，努力將每個字咬清楚。「闇之女王赫爾……以及終末之獸耶孟加德……在這個人們忘卻太陽，黑暗一再復活的更為黑暗的時代中。就連破壞之獸握南加德也甦醒了，但是……握南加德還沒有突破封印…」

　　「哥哥，你不要再說話了，我還是先把你送回太陽街吧！」強哥擔心的說道，兩道溫熱的眼淚不由得從他的臉上滴落了下來。

　　「已經沒有時間了…」薩巴特斷續的說道。「『當血與大地浸染月之時，破壞之獸即被解放』……而這第一把鑰匙，就是我從母親身上所繼承…月之巫女的力量…」

　　「月之巫女…的力量？」懸浮空中的天鼓，面露不解。

　　「沒有錯……就是為了得到這種力量，寄宿在我體內的黑暗物質，才會將我引誘到了握南加德的沉眠之中……支配了我…」薩巴特說道。「第二把鑰匙，則是……這片大地。」

　　「大地……薩巴特，這是怎麼回事？」天鼓再度詢問道。

　　「咳嗚！」薩巴特抓住了胸口，黑色的血液從嘴角湧出，染黑了純白的雪地。

　　「哥哥，不要緊吧！」強哥擔心的喊道。

　　「真抱歉，我的眼睛已經快看不見你的臉了…強哥……」薩巴特的頭部，不聽使喚的垂了下來。「要阻止握南加德的復活，唯一的方法只有……將我體內的黑暗物質消去……」

　　「可、可是這麼一來你就會…」

　　「沒有關係…」薩巴特露出最後一絲的微笑，黑暗少年為身分溫暖的微笑。「我這個黑暗物質侵蝕的身體，是沒有明天的……快…已經…沒有時間了……」

　　「薩巴特……」強哥放下了薩巴特的身體，臉上顯露了無奈與覺悟。

 

　　強哥高舉著太陽槍，按下了太陽槍槍托上的一顆白鈕。頓時，原先停在白之森外邊的棺材摩托車，接收到了太陽槍的呼叫，因此運用太陽魔法直接傳送到了白之森的內部。

　　「抱歉了，哥哥……」強哥抱起了薩巴特的身體，裝進了棺材之中，這個過程，對於強哥來說，在內心是個極大的煎熬。但是既然這是薩巴特的心願，強哥只能成全他了……

 

　　環繞著棺材，天鼓表情凝重的說道：「薩巴特，如果強制消去了他的體內的黑暗物質，黑暗少年的他也許會……」

　　聽到這句話，強哥沒有回應，這個結果……這個最悲哀的結果，強哥雖然早就知道了，但是卻仍然不願意相信。

　　「但是，薩巴特的體內，同樣繼承著你們雙親，林哥與瑪妮，太陽與月的血，或許他所擁有的太陽的血脈，能夠讓薩巴特存活下來……現在，我們只能相信薩巴特了，強哥！」

　　「嗯！」強哥抬起了頭，了解了天鼓這番話的意思。

　　哥哥……你一定要存活下來呀……我期盼著…

 

 

　　金黃色的太陽光從白之森中央廣場的間隙中射了進去，在廣場上開啟了核反應驅動爐。以往淨化不死族，如同工作一般平常，然而這次搏鬥的卻是……自己的哥哥。一切的成功與否……只能交由命運了…。

 

 

—

 

　　『黑暗物質……雖然讓我的負面情緒更加增大，但跟你戰鬥其實是我最大的心願……和你戰鬥……我真的很高興……』

　　『戰鬥下去吧，強哥，戰鬥戰鬥戰鬥下去…』

　　『不管前面有什麼阻礙都不可以放棄……你那顆永遠不放棄的心，就是最大的武器。』

 

—

 

　　『真對不起，卡蜜拉……』

　　『到最後……我還是無法……達成和你的那個…約……定………』

 

 

　　「強哥────」

　　經過崔尼蒂優秀的方向感的繞遠路之後，熱斗和崔尼蒂終於來到了山脈外的雪原另一端，白之森內部鄰近白川的中央廣場。原先爭論不休的兩人，當看到眼前低著頭的強哥以及地上那副棺材，似乎已經了解發生了什麼事了…

　　「強哥……」

　　「這副棺材裡面……是薩巴特…？」熱斗小心的說道。

　　強哥沒有回應，無聲正代表了他的答案。熱斗沉默不語，失去親人的悲哀，失去洛克的感受，是他最能了解……然而他似乎仍無法阻止這種事發生，仍讓遺憾繼續存留了下來。

　　「嘿，我果然沒看錯你呀！」崔尼蒂攤手微笑道，似乎完全沒注意到現場的氣氛。「雖然現在棺材裡的這傢伙是你的兄弟，但畢竟還是不死族的走狗，你果然沒有因為私情而放他一馬……不過本來就是嘛，幫助這種傢伙到頭來一點意義也沒有。」

　　「崔尼蒂，不要太過分了！」聽到這話，天鼓厲聲喝道，讓崔尼蒂不禁嚇了一跳。「強哥他們必須彼此戰鬥的心情，以及失去親兄弟，失去家人的悲傷，這是天真的你能了解的嗎？」

　　「欸，我說錯什麼話嗎？」崔尼蒂搖頭嘆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達爾文進化論所支配的天下，難道不對嗎？…以前我和老媽一起尋找傳說的戰士時可是沒有人幫忙的，現在你們有那麼多幫手應該算很幸運了。人們為了保護自己而生存下去，有時就必須犧牲某些人，這是大自然的定律，生存的法則呀，不是嗎？」

　　「崔尼蒂……」

 

　　「哼哼，你說對了！」

　　「人類不犧牲東西就無法存活下去，無論是食物或住所，不犧牲動植物的話就無法生存下去……更有甚者，同樣是人類，卻因為仇恨和互相殘殺，如此悲哀的生命種，難以信任的生物，這就是人類的本性呀！」

　　除了強哥、天鼓、熱斗和崔尼蒂四人之外，另一道聲音突然從上空傳了下來。眾人不約而同的往上一看，一名穿著著雙肩與雙腳配有羽飾，頸頭繫著黑色領結和繩形紅色紐扣的白色禮服，頭上留著一頭橘紅色長髮的少年，從空中降落了下來，站立在四個人眼前的棺材上。

　　「這傢伙……難道是……？」

　　「哼哼，強哥先生…」白衣的少年冷笑道。「你終究還是親手消滅了自己的哥哥，這就是人類的命運，並不是你的過錯呀，你不用太自責呀，哼哼哼！」

　　「你…」看到眼前這名白衣少年蒼白的皮膚和銳利的爪子，天鼓戒備式的喊道。「你是不死族的傢伙…？」

　　「請多指教呀，天鼓大人和強哥先生！」白衣少年撥弄著自己前額的頭髮，以柔和卻又低沉的嗓音自我介紹道。「我是追尋破壞之獸握南加德的後繼者－薩巴特大人的不死族四人眾之首，操偶師拉塔特斯克，哼哼哼！」

　　「追尋破壞之獸的……不死族四人眾…？」

　　「果然就是你們……在背後搞鬼！」

　　「真可惜呀，拉塔特斯克！」天鼓勝利般的威嚇道。「薩巴特內心的黑暗已經被我們淨化了，也就是說他身為握南加德的後繼者的身分已經不存在了，你們的計畫已經失敗了。」

　　「哼哼哼哼哼…」拉塔特斯克詭異的笑聲再起。「哎呀，似乎是這樣呀，不過呢，你似乎忽略了什麼呀，天鼓大人……」

 

　　拉塔特斯克語畢，向空中一躍，身體再度浮上了空中，接著他手指一彈，原先被封印在棺材內的薩巴特微微暗紅受傷的身體……竟然彈了出來了。

　　「薩、薩巴特！」面對眼前突然的景象，四個人皆吃了一驚。

　　「果然人偶還是要有人偶的模樣才好嘛，哼哼哼哼哼…！」

　　拉塔特斯克右手一揮，這時薩巴特的身體右手的黑暗槍，彷彿有無形的絲線控制一般，竟然抬了起來，接著……

 

　　一切如同早已預謀一般，四人完全沒有預料到，薩巴特的身體的黑暗槍的黑暗獨樂，一發瞬間將四個人彈開……同時拉塔特斯克也與薩巴特的身體一起消失了蹤影。

 

　　「薩巴特……」

　　四個人再度趨向前，然而棺材中的薩巴特早已不存在了。

　　強哥蹲在地上翻找著棺材內部，震驚與痛苦讓他久久都不能回話。

　　哥哥，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情況越演變越遭了。

　　「真可惡，我竟然眼睜睜的就讓薩巴特被那傢伙奪走！」天鼓氣憤的責怪著自己，讓整個向日葵的身體都膨脹了起來。「拉塔特斯克的氣息出現時，我早該注意到了！」

　　「破壞之王……拉塔特斯克，果然還是出現了……」一旁的崔尼蒂低著頭，沉痛的嘆氣道。

　　「你認識那傢伙？」天鼓抬起頭，疑惑的詢問道。

　　「嗯…」崔尼蒂仰頭答道。「他就是在未來世紀中操控著不死族大軍，帶領破壞之受握南加德將世界破壞殆盡的罪魁禍首，而且……我的老媽…也是被那個渾蛋……殺死的。」

　　「他就是……？」熱斗睜大了眼睛，腦海中似乎浮現了什麼。

　　「已經沒有辦法了，果然未來還是無法改變，歷史又要重演了…」崔尼蒂沮喪的低下頭回答道。

 

 

　　『不，還有希望…』

　　一道輕柔的女聲響起，在四個人的面前，出現了一位漂浮在空中宛如幻影的紅色洋裝少女。

　　「你是那時候的……卡蜜拉，你怎麼會？」天鼓吃驚的說道。崔尼蒂和熱斗臉上則是掛著「她是誰」的表情。

　　『我是薩巴特大人的靈魂碎片對於我的記憶……所產生的幻影，雖然因為薩巴特大人的靈魂與破壞之獸產生共鳴的關係，讓我的聲音已經無法傳達到薩巴特大人的心中，但是……薩巴特大人想傳達的部分想法，我仍然可以接收的到。』

　　「你說的是真的嗎？」天鼓和強哥抬起了頭，心中浮現了希望。

　　『沒有錯…』卡蜜拉回答道。『「血與大地浸染月之時，破壞之獸即被解放」，所有的答案，就在月球上……也就是過去被闇之女王赫爾視為目標的…那個月球。』

　　「月球…？」熱斗胡疑的說道。「這個世界有月球？…不過人類有辦法跑到那上面嗎，除非要有火箭才行吧！」

　　『熱斗君說的沒錯，薩巴特大人最後的訊息就是……「使用海賊島的魔砲」！』

　　「海賊島的魔砲？」崔尼蒂聽得一頭霧水。

　　「也就是在太陽街東方最邊境的海域上，過去海盜與不死族集結所而聞名的魔窟遺跡，那裡或許還存有，過去不死族用來與宇宙銀河意志連接的轉移魔砲。」天鼓滔滔不絕的解釋道。

　　「魔砲……騙人的吧，你們腦筋不正常囉！」崔尼蒂搖頭嘆氣道。「用那種砲，先摔死自己再說……而且，你們的對手可是那個破壞之王呀，我可是很清楚那傢伙的恐怖，這可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戰鬥。」

　　「就算是這樣，就算是只有微薄的希望，我們還是要繼續戰鬥下去，這就是我們……生存的意義！」強哥站起身，面容閃耀著陽光，堅定的說道。

　　看到天鼓和強哥的表情，崔尼蒂放棄勸說了，再度搖頭嘆氣著：「真是的，為什麼你們可以相信到這樣子，為什麼你們會想犧牲自己，難道你們不怕死嗎？」

　　「我們當然怕呀，但是……」強哥回答道。「明天的太陽仍舊升起！」

 

　　「算了，不管你們了…」崔尼蒂背起水管，準備上路。

　　「說到海賊島呀，他可是勾起我的興趣……既然有海盜，那一定就有寶藏了，嘿嘿！」

　　看見崔尼蒂再度擺出的招牌閃光，強哥與天鼓面面相覷，感覺不太妙。

　　「崔尼蒂，你該不會又要跟來了…真受不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扯我們後腿了。」天鼓抱怨道。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你找你們的魔砲，我找我的寶藏呀！」

　　「唉，真拿你沒辦法！」

 

　　「對了，卡蜜拉……」

　　強哥抬起頭，想找尋那位幻影的紅色洋裝少女，但是卻發現，紅衣少女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了……

　　「卡蜜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