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晶片工廠的電腦系統中，當小隊成員與黑暗領航員兵團的守城戰進入白熱化的同時，巴雷爾正以非正當的手段單槍匹馬地突破了封鎖，朝向工廠的深處前 進。手持從工具房撿來的斧頭，巴雷爾往眼前門扉上的電子鎖狠狠劈去，以暴力法直接踹開了原本必須一個個連線進去慢慢破解的門扉，儘管這麼做無疑是提昇被發 現的可能性，但在工廠的保全系統已被我方攻陷，各星雲優秀將領正忙於與小隊成員對峙的情況下，這種擔憂已經是多餘的事情了。

　　從四樓到五樓，巴 雷爾不費追灰之力便通過了原先防守滴水不漏的長廊，從長廊旁的大型落地窗向外看出去，位於中央的無塵室內部，黑暗晶片生產線的運輸帶仍如同不受這個世界運 行所干擾般，持續進行加工作業，將生產出來的黑暗晶片從上游送至下游。原先在一樓只能看到下游部份的生產線，如今在五樓已一目了然。藉由從主系統下載下來 的工廠內部平面圖，外加以肉眼判斷生產線源頭的方位，巴雷爾很快找到了控制生產線動力部的監控室，裡面想當然一個人也沒有。

　　無視連線認證系 統，巴雷爾派遣卡尼爾與碁伸駿直接侵入了生產線的電腦系統內部，視路上的保全領航員與病毒於無物，直搗黃龍。在敵人全被兩道不同色澤的斬擊切成碎片的盡 頭，位於生產線動力部的高台之下，一名以漆黑的宇宙為其背景，身穿黃金聖衣的黑暗領航員已在那等候多時了，他就是黑暗四天王最後的指揮官—宇宙人。

　　「歡迎光臨，卡尼爾小隊隊長—卡尼爾、卡尼爾小隊副隊長—高木碁伸駿！」

　　眼見對手終於上門，宇宙人以一貫目中無人的態度，倨傲俯視前來的敵人。

　　「你就是這裡的守關者嗎？」卡尼爾亮起光劍，與碁伸駿一同威嚇道，「那無須多言，直接開戰吧！」

　　「正合我意！」

　　簡單應聲後，宇宙人便從高台下翻身跳起，從雙手射出三道夾帶圓環的宇宙爆彈，作為開戰的信號。

　 　閃避宇宙爆彈如同子彈般的直線軌跡後，卡尼爾與碁伸駿飛身踩入宇宙人的近身範圍中，打算以「雙重卡尼爾」的方式迅速解決掉敵人，但如此無懈可擊的雙人默 契仍被宇宙人看穿，在張開的雙手背側的黑洞中，射出了無數枝的金黃色箭矢。卡尼爾與碁伸駿見狀連忙煞住即將展開的攻擊，極力閃避金黃暴雨的洪流後，退回原 先的防守狀態。

　　保持了一段勢均力敵的距離後，卡尼爾冷聲笑道：

　　「看來你也有所進步呢，宇宙人！」

　　面對敵人夾帶諷意的誇獎，宇宙人只是攤手搖了搖頭。

　　「哼，那是當然的……」他回道，「我不是說過，第二次相同的招式對聖鬥士是無效的！」

　　「那也得你真是如假包換的聖鬥士才成立！」

　　再度擺好陣式的兩人，以無聲之語互相溝通。

　　「我們去吧，碁伸駿！」「是，卡尼爾大人！」

　 　接著便再度踏出如同光速的步伐，翠綠與水藍兩道斬擊飛身斬向宇宙人疏於防禦的空隙，宇宙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從懸掛在雙臂的兩道圓環中，延伸出了兩條 鎖鏈，幾經揮舞後變形成了兩道附帶鋼刃的雙節棍，這正是宇宙人的寶具「烏拉怒斯之環」具現化的其中一種型態。以左手的抵擋住卡尼爾的攻擊後，宇宙人趁隙將 雙節棍的鋼刃劃向碁伸駿的身影，但卻被碁伸駿閃過，趁著拉開一小段距離的一瞬間，宇宙人再度從胸口發射出數道宇宙爆彈，不過還是被兩人抵擋了下來。

　　三人交戰數回合後，再度拉開了距離。

　　「呼呼呼呼呼……」從口中發出低淫的笑聲，即使從剛才開始的戰鬥並未有明顯的進展，宇宙人的臉上不敵的笑容卻從未消失過，「看得出來，你們也是操控黑暗物質的戰士！」

　　兩人並未受到宇宙人的挑釁影響，仍舊瞪視著對方，等待敵人主動出擊。

　　「既然如此，就讓我見識一下你們的能耐吧！」

　 　語畢，宇宙人將雙臂的雙節棍連接在一起，變形成一根錫杖，接著將錫杖向空中一指。頓時，有如被墨水染黑的白紙一般，整個空間以高舉的錫杖為中心點，竟然 變成一片漆黑。身處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宇宙中，兩人十分清楚這一招是什麼……與末戶解放任務那時相同，藉由幻術搭建起來的宇宙空間。

　　「愚蠢，你以為再把這騙人的把戲搬出來，我們會上當嗎？」卡尼爾怒喝道。

　　隨即便與碁伸駿施展「雙重卡尼爾」，將兩種不同色澤的斬擊一同劃入漆黑背景之中。

　　但是，整個空間卻不為所動。取而代之地是，整個空間有如流水般開始產生了動搖，所踏踩的地面也趨於不安定，這種無法形容的異樣感、讓胸口喘不過氣的窒息感，是先前末戶解放任務的宇宙空間所無法比擬的等級。

　　直到這一刻才察覺自己輕忽的兩人，聽見了從頂空傳來的宇宙人高笑聲：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怎麼樣呀！你們對於我另闢的這塊戰場感覺如何呀？」

　　「這、這個空間……」透過胸口那股詭異的感受，卡尼爾終於察覺現在這個空間所代表的涵義，「莫非是……黑暗物質！」

　　「黑暗物質？」雖然感受到四周的不快，但碁伸駿出乎意料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這種可能性，「也就是說，宇宙人用自己的黑暗物質創造出這個空間？」

　　「正解！」即使是面對這極端的劣勢，卡尼爾仍顯露著平靜的面容，「看來這是場限時賽。我們得快點將宇宙人殲滅，並脫離這個空間，否則不管我們的程式設計得再精良，我們還是會成為黑暗的傀儡……哼，這種技倆還真像是宇宙人的作風。」

　　「啊哈哈哈哈哈，我已經說過聖鬥士不會再拿同一招來對付人了！」

　　宇宙人刺耳的嘲諷聲再一次從頂空傳來，不斷在兩人耳畔迴響。

　　為了避免宇宙人從背後偷襲，兩人互相靠著背，舉起武器專注眼前的範圍。

　　但是，宇宙人自然不會乖乖地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頓時，一道如刀割般的痛楚自卡尼爾的左肩燃起。

　　忍受著痛楚，卡尼爾迴身打算向出力的方向進行反擊，但這回換成右側腰部受到重傷。

　　「好好享受被恐懼與顫慄包圍的死亡之舞吧！」

　　宇宙人有如耳語般的嘲諷聲不斷從耳邊響起，下一回合換成碁伸駿受到同等的攻擊。

　　「你們越是恐懼、越是憤怒，就會越增強我的力量！」

　　當兩人看到殘影出現在眼前時，不用說自然是立即攻了上去，但是那些都不是宇宙人的本尊。

　　刻意擾亂兩人的視聽與判斷，陷入混亂之時再一舉消滅，這就是宇宙人打的如意算盤。

　　「不要被那個傢伙蠱惑了，只要靜下心，就一定能找到攻擊出自何處！」

　　卡尼爾大喊道。儘管兩人了解這個理所當然的道理，也不需要多加說明，但是在宇宙人出奇不意、且總是選在後方一百五十度的視野死角發動攻擊下，兩人的一攻一守漸漸變成毫無意義、不停耗用體力的消耗戰，並在不知不覺間拉開了距離。

 

　　就在這時，一道鐵鍊滑動的聲音響起。

 

　　當兩人察覺到這道聲音之時，一道尖銳的鋼錐已分別刺穿了卡尼爾和碁伸駿的左胸與右腹。

　　「咕啊啊！」劇烈的疼痛侵襲了大腦的意志，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前吐出了鮮血，並倒臥在地上動彈不得。

　　因重傷所產生的麻痺逐漸擴散至全身，即使因一片漆黑無法看清四周的面貌，也能感受到從身體流出的鮮血，已染紅了地面。但此時的兩人所擔心的都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搭檔，然而即使是想轉頭、爬起身、關心對方，身體卻像是冷硬的石塊般，完全無法動彈。

　　看見卡尼爾與碁伸駿兩人如此狼狽的模樣，宇宙人金色的身姿終於從高空落了下來，站立在卡尼爾的面前，從高處俯視地面上垂死掙扎的卡尼爾，露出幾分殘虐的笑容。

　　「怎麼樣呀，卡尼爾隊長！」

　　即使因身體釋出的麻痺素，讓卡尼爾的意識開始模糊，但他仍以墨綠色的瞳孔惡狠狠地瞪視著敵人。

　　凝望卡尼爾那無助卻又逞強的模樣，讓宇宙人心中的殘虐感更加湧升。

　　他抬起腳，將長久以來的怨恨與快感加諸於腳踝，使勁力道踩踏卡尼爾的頭部。

　　碰！碰！強勁的力道讓卡尼爾忍受著踩踏的頭盔出現了裂痕。

　　正因為敵人無法反抗，才能更加提昇蹂躪的快感，好好踐踏他的尊嚴。

　　「卡、卡尼爾大人……」

　　眼見自己的上司遭到敵人如此無情對待，同樣俯臥於地的碁伸駿雖然想要阻止，但因身體的重傷卻讓他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尊敬的上司遭到敵人蹂躪，完全無法做任何事情。

　　「卡、卡尼爾大人……」

　　注意到了正激動不已、泛出淚水的碁伸駿，宇宙人抬眉，冷笑道：

　　「你放心好了，等一下也會好好對待你的！」

　　接著再度低下頭，專注於踩踏敵人的快感中。

　　此時，他發現卡尼爾沾滿血跡的嘴巴上下開闔，似乎想說什麼，因此停止了踩踏。

　　「喔，看你好像還有什麼話想說，你想說什麼呀？」

　　他刻意蹲下身，將耳朵靠近卡尼爾，想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但是，當宇宙人蹲下身之際，卡尼爾的嘴角……卻反而微微挑起。

 

　　「你上當了！」

 

　　一道中氣十足的嗓音從耳邊響起。

　　與此同時，綠藍兩道光刃同時刺穿了宇宙人的心臟。

　　「咕啊啊啊啊啊—————」

　　大量的鮮血從口中溢出，這回換成宇宙人身負重傷，更是直逼刪除點。

　　因力量遭到衝擊，宇宙人完美無缺的宇宙空間也在這一瞬間崩解，黑色的布幕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應聲消散，再度恢復到了原有工廠的冷色背景。

　　宇宙人緊按著已開始冒出刪除線的胸口，怒視著眼前的場景。

　　方才倒臥在地上，仍由他凌虐的兩副軀體早已消失，取而代之地是毫髮無傷的主僕兩人，就佇立站在他的面前，以傲視凌人的目光注視著他。原先分曉的勝負，在這一瞬間完全逆轉。

　　「你、你們……不是已經……」

　　對於主僕兩人為何會瞬間從重傷狀態恢復原狀，宇宙人即使被刺了一刀仍大惑不解。

　　因此由碁伸駿主動解釋了緣由。

　　「你以為藉由隱藏自己的身影來擾亂敵人的視聽，是只有你才辦得到的事情嗎？」

　　「你、你說什麼……」事到如今，宇宙人才恍然大悟，「難、難不成……剛才在地上的……那、那些軀體，都是……」

　　「是啊！」卡尼爾接腔道，「那些都是用『變身魔術』晶片，製造出來的假人。」

　　「咕、咕喔喔喔喔喔—————」

　　聽到了這個原因，宇宙人再一次發出夾雜著憤怒的咆哮聲。

　　隨著宇宙人的顫抖，他身上剝離的資料塊也逐漸消逝在空氣中，象徵著他生命的盡頭。

　　「可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即使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宇宙人卻不甘於就此消逝。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那幾近瘋狂的怒吼聲，與將宇宙人的生命吞噬殆盡的奇異點，一起被釋放到場上來。

　　當卡尼爾與碁伸駿理解發生什麼事情時，那將一切事物全部吞噬、代表行星滅亡命運的黑洞，已取代了宇宙人原有的位置，正以超乎想像的力道，極盡拉扯兩人的身軀，朝向奇異點的中央移動。

　　「這、這是怎麼回事！」以刀劍支撐住自己受引力拉扯的身軀，卡尼爾吶喊道。

　　此時，從黑洞的中央，響起了宇宙人那再度恢復輕柔的嗓音。

　　緊接著，宇宙人殘破不堪的身姿也浮現在黑洞的彼側。

　　「呼呼呼呼呼，這就是寶具『烏拉怒斯之輪』真正的力量，當我的生命值歸零的那一刻，便會啟動條件式『無限的奇異點』，將所有一切事物全部吞噬，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我要將你們全部埋葬！」

　　「可、可惡呀！」「卡尼爾大人！」

　　碁伸駿連忙張開雙手，也在自己的身體周圍產生了另一道引力場，藉此與宇宙人抗衡。

　　向外自旋轉、不斷吹動的強風讓碁伸駿的披風高高吹起，佇立於黑洞的前方，藍白色的光輝與宇宙人的漆黑色澤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讓卡尼爾不禁也看得出神。

　　宇宙人見狀，臉上稍稍露出驚訝的神色。

　　「喔，想不到你也有這種能力，但是……」

　　隨著對函式灌輸的存在之力加大，黑洞的引力被擴增為了兩倍。

　　無視任何物理條件強制加大範圍的黑洞，讓碁伸駿極力抗衡的白洞相形之下毫無用武之地。

　　「可、可惡……」

　　無形的引力依舊不停地攫取兩人的身軀，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停止身體的移動，更遑論是離線。

　　在這股引力的盡頭，那是就連光也無法逃離的無限黑暗，堪稱星宿的墳場，只要被吸進去就無法再出來了。

　　碁伸駿清楚地了解被黑洞吸入後的結果，就算科學理論上的白洞存在，因重力場塌陷所產生的超強質量也會在一瞬間將所有吸入的物體全部壓碎，那是除了死亡外別無選擇的絕境。

　　絕對不能這樣！曾經在心中如此下定的決心、發過的血誓，以及卡尼爾大人託付給他最後的任務時的面容，那至今仍在腦海中一切的一切，更加深了此時此刻他即將採取的抉擇。

　　儘管這麼做卡尼爾大人可能會無法原諒我，但已經別無選擇了。

　　以背對的姿態，碁伸駿向後方的卡尼爾吶喊道：

　　「卡尼爾大人，請快點離線吧！用我的力量可以暫時抑制黑洞的牽引，屆時您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聆聽這番話語的卡尼爾，很快理解碁伸駿即將採取的行動。

　　「開什麼玩笑！」卡尼爾怒吼道，「要我拋棄自己的部下茍活，我辦不到！」

　　「您在說什麼，您可是卡尼爾小隊的隊長！」以幾近嘶啞的嗓音，碁伸駿背對著卡尼爾呼喊道，「沒有了您的領導，誰來帶領卡尼爾小隊前進？」

　　即使了解這件事的輕重，卡尼爾依舊搖了搖頭，堅決地反對。

　　「無論如何，我都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

　　那換做是平常必定深受感動的話語，在心中卻如同刀割般的痛楚。

　　「If I were assured of the former eventuality I would, in the interests of the public, cheerfully accept the latter.」碁伸駿喊道，「『如果能確實地將你消滅，為了公眾的利益，我願意迎接死亡』，這番話可是您過去親口告訴我的！」

　　聆聽這番印象中曾經從口中向碁伸駿說出，同時也是引述自柯南‧道爾的小說中，福爾摩斯向宿敵莫里亞帝教授宣戰的台詞，卡尼爾不禁愣住了。

　　「沒有時間了，卡尼爾大人—————」

　　不顧卡尼爾的掙扎與反抗，碁伸駿用盡空閒出來的另一隻手的力量，對卡尼爾施展最後的推移。

　　卡尼爾的怒吼，伴隨著死命掙扎的身影與離線的光輝，一起消失了蹤影。

　　以餘光凝望卡尼爾直到被強制送出前仍瘋狂怒吼的面容，碁伸駿不禁眼眶泛熱。

 

　　「儘管我無法與你共存同一個未來，但是，就讓我的靈魂永遠陪伴著你吧！

　　　再見了，另外一個我－卡尼爾！」

 

　　對著早已無法聽到這番話的對象，如此語道後，碁伸駿再一次將目光朝向最後的敵人。

　　遙望眼前上演的離別戲碼，宇宙人不由得發出譏諷的笑聲。

　　「真是愚蠢，竟然獨自一個人留下來，與你所尊敬的上司一起被吞噬不是比較好嗎？」

　　他攤開雙手，冷笑道：

　　「至少能夠在一起，不用被迫分離。」

　　忍受著宇宙人的嘲諷，碁伸駿只是以深色的眼眸注視著對方。

　　「你不會懂的……」沈靜的話語，在尾端化為滿腔的怒吼，「像你這種沒有『愛』的人是不會懂的！」

　　「愚蠢之徒，就讓你到宇宙的墳場裡去懊悔吧！」

　　再一次對函式灌輸力道，黑洞以破壞理論所及的速度擴及至整個場地，將電腦世界的所有事物全部吞噬，連光也不例外，所有的一切終將化為宇宙的塵埃，成為開天闢地的元素。

　　然而，那也只是一瞬間的情景而已。

　 　當宇宙人再一次睜開雙眼時，他意外發現原先擴展至全場地的黑洞竟已憑空消失，不僅如此，眼前的場景竟被改變成了一個陌生的面貌。一望無際的冰原上豎立著 數道遺傳基因的雙螺旋模型，從冰冷的大地延伸至灰色的天空，在這片超現實的景象中，那名藍白色的領航員便站在其中一道孤立的冰柱上，原先戴在頭上的頭盔早 已破碎，她的米色金髮在風中飄逸。看來格外動人的碁伸駿，正以自信的笑容凝視著宇宙人。

　　「這、這是……亞空間？」以震懾的神情注視這幅景象，宇宙人幾乎啞然失笑，「不對，這是將構成周圍環境的元件資料強制扭曲後所產生的……TYPE MOON的固有結界。」

　　環視周圍的情景，驚恐的面容早已容不下更多的震愕。

　　「但是這種強制壓縮資料再予以轉換的技術就連我也無法辦到……」

　　他再一次將面容轉向眼前的敵人。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對於這個理所當然的問題，答者自然給出理所當然的答覆：

　　「我的名字是高木碁伸駿！」

　　聽聞這道名諱，仔細咀嚼一番後，宇宙人睜大了雙眼。

　　「高、高木碁伸駿，莫非你就是……」

　　翻閱著腦海中的資料庫，得出最糟糕的答案。

　　「……兩百年後的亞美羅帕軍地球軌道上的衛星巨砲『SLUR』的核心管理員？」

　　碁伸駿冷眼注視著宇宙人那因震懾而早已不成人形的身影……

　　「你現在才發現已經太遲了！」冷聲嘲諷。

　　接著彷彿感受大宇宙神聖意志般閉上了雙眼，如此說道：

　　「The world is not beautiful, therefore, it`s beautiful.」

　　在碁伸駿的雙眸中，充滿了看透一切、豁然開朗的智慧。

　　「在這片浩瀚的宇宙中，所有的事物皆由無法計數的琴弦相互封閉而構成，所交織出來的世界儘管充滿了悲傷，然而卻也因此而美麗！」

　　相較之下，宇宙人的身上只是充滿了污濁的怨恨。

　　「哼，絕對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眼見最後的王牌已消失，宇宙人不得不再一次啟動自身的力量。

　　將自身存在之力灌入雙臂之下，以最後一擊作為賭注。

　　「Cosmo Prison !」

　　踏過各個豎起的冰柱，向敵人衝去。

　　面對敵人有勇無謀的攻擊，碁伸駿並未躲避，只是在口中語道：

　　「直到現在我才想起一切來自何處，很快地，一切也將會回歸。」

　　當他再一次張開雙眼之時，一團輝光開始從他的身姿中透出。

　　「Toward the Divine Essence……toward the All-That-Is……」

　　將內在的意識與大宇宙銀河的意識產生共鳴。

　　解脫加諸在所有意識範圍之內的桎梏，釋出最後的力量。

 

 

 

 

 

　　「To my Divine Self……

　　　THE CENTRAL SPIRITUAL SUN（大中央靈性太陽）—————」

 

 

 

 

 

　　劇烈的暴風吞噬了監控室的主伺服器，將所有的有形物全部埋葬在火舌之中。

　　及時退開一步而未受波及的巴雷爾，帶著震撼的面容注視著這一切。

　　PET之中的卡尼爾，更是代替巴雷爾喊出了兩人共同關切的人名：

 

　　「碁伸駿——————————」

 

　　因伺服器的損毀，整座工廠的生產線頓時停擺，不停運轉的輸送帶也保持著工作狀態停止動作。

　　待火勢稍緩之後，構成伺服器的機殼，與內部的組件已化為了殘骸。

　　即使拿去送修也無法將內部的資料挽救回來，眼前的情景訴說了這唯一的結局。

 

　　注視著這幅情景良久，似是亟欲隱藏自身表情般，巴雷爾才打破了沉默：

　　「卡尼爾，我們走吧。」

　　縱使不願接受這樣的結果，卡尼爾不得不別過了頭。

　　隱忍著悲傷，並隱藏住淚水，重新站起身來。

　　他知道他不能辜負碁伸駿為他開創的道路。

　　同時他也很感謝巴雷爾及時喚住了他。

　　因為所謂的冷漠，對於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撫慰。

　　因此，他也如此答應：

 

　　「啊啊……」

 

　　將所有的一切辛酸淚水，全部隱藏在冷酷的表面下。

　　過去以來，不論遭遇什麼事情，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接著，卡尼爾便與巴雷爾，繼續展開了路程。

 

 

 

 

 

 

 

 

 

 

　　……

　　………

 

　　………

　　……………

 

　　破碎的光芒中，碁伸駿身處於一片光幕之中。

　　他的身軀逐漸化為閃爍的星光。

　　朝向傳達神聖意志的大熊星座方向前進。

 

　　聖靈們的歌聲在耳邊迴響。

　　在這片輕柔似水的光輝中，碁伸駿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碁伸駿……」

　　那道身影以寬大溫柔的手掌，輕輕擁抱住了她。

　　在那朝思暮想、備受保護的懷中，碁伸駿流露出了近似撒嬌的無助神情：

　　「真抱歉，卡尼爾大人，到最後還是沒有幫上什麼忙。」

　　但是，那道身影卻不在意，並以手指輕輕撫弄碁伸駿的髮絲。

　　「不，碁伸駿，你已經很辛苦了，已經夠了。」

　　接著，他牽起了碁伸駿纖細、恢復成少女的右手，攙扶她站起。

　　並在耳邊輕聲說道：

 

　　「我們走吧！」

 

　　「嗯。」

　　少女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輕輕回應軍官的話語。

 

　　站起身，兩人一同邁開了步伐。

　　朝向光輝的彼端前進。

 

　　漫長的旅程，曾經共同擁有……辛酸、甜美的回憶。

　　在這一刻終於劃下了句點。

 

　　聖靈的歌聲與教堂的鐘響，引導兩人走向最後的目的地。

 

 

 

 

 

 

 

 

 

Rockman EXE 5 Team of Forte

GOSINSHUN ROUTE

完